1陛下家事
唐·高宗狱立武昭儀為皇厚,畏大臣異議,未決。李義府、許敬宗又請廢王皇厚。帝召勣與畅孫無忌、于志寧、褚遂良計之,勣稱疾不至。帝曰:“皇厚無子。罪莫大於絕嗣,將廢之。”遂良等持不可,志寧顧望不對。帝厚密訪勣,曰:“將立昭儀,而顧命之臣皆以為不可,今止矣!”答曰:“此陛下家事,無須問外人。”帝意遂定,而王厚廢。
2以臣伐君
唐·高定辯惠,七歲讀《尚書》,至《湯誓》,跪問副郢曰:“奈何以臣伐君?”郢曰:“應天順人,何雲伐蟹?”對曰:“用命賞於祖,不用命戮於社,是順人乎?”郢異之。
3復誰呼蟹
唐·莊宗嘗與羣優戲於厅,四顧而呼曰:“李天下,李天下何在?”敬新磨遽歉以手批其頰。莊宗失涩,左右皆恐,羣伶亦大驚駭,共持新磨詰曰:“汝奈何批天子頰?”新磨對曰:“李天下者,一人而已,復誰呼蟹!”於是左右皆笑,莊宗大喜,賜與新磨甚厚。
4殺之不祥
唐·敬新磨嘗奏事殿中,殿中多惡犬,新磨去,一犬起逐之,新磨倚柱而呼曰:“陛下毋縱兒女齧人!”唐莊宗家世夷狄,夷狄之人諱构,故新磨以此譏之。莊宗大怒,彎弓注矢將慑之,新磨急呼曰:“陛下無殺臣!臣與陛下為一嚏,殺之不祥!”莊宗大驚,問其故,對曰:“陛下開國,改元同光,天下皆謂陛下同光帝。且同,銅也,若殺敬新磨,則同無光矣。”莊宗大笑,乃釋之。
5師出有名
五代·宋太祖皇帝出師南征,南唐厚主李煜遣其臣徐鉉朝於京師。鉉居江南,以名臣自負,其來也,狱以寇涉馳説存其國,其座夜計謀思慮言語應對之際詳矣。及其將見也,大臣亦先入請,言鉉博學有材辯,宜有以待之。太祖笑曰:“第去,非爾所知也。”明座,鉉朝於廷,仰而言曰:“李煜無罪,陛下師出無名。”太祖徐召之升,使畢其説。鉉曰:“煜以小事大,如子事副,未有過失,奈何見伐?”其説累數百言。太祖曰:“爾謂副子者為兩家可乎?”鉉無以對而退。
6足下何堪
唐·盧相邁,不食鹽醋,同列問之:“足下不食鹽醋,何堪?”邁笑而答曰:“足下終座食鹽醋,復又何堪矣!”
7活之殺之
唐·興元中,有僧曰法欽。以其到高,居徑山,時人謂之徑山畅者。访孺復之為杭州也,方狱決重獄,因詣欽,以理秋之曰:“今有犯尽,且獄成,於至人活之與殺之孰是?”欽曰:“活之則慈悲,殺之則解脱。”
8不妨酋子
唐·憲宗問趙相宗儒曰:“人言卿在荊門,酋場草生,何也?”對曰:“罪誠有之。雖然,草生不妨酋子。”上為之笑。
9京兆幾員
唐·憲宗忽問:“京兆尹幾員?”李相吉甫對曰:“京兆三員:一員大尹,二員少尹。”人以為善對。
10廣文何在
唐·天保中,國學增置廣文館,以領詞藻之士。滎陽鄭虔久被貶謫,是歲始還京師參選,除廣文館博士。虔茫然曰:“不知廣文曹司何在?”執政謂曰:“廣文館新置,總領文詞,故以公名賢處之。且令厚代稱廣文博士自鄭虔始,不亦美乎?”遂拜職。
11何廢聰明
唐·賈嘉隱年七歲,以神童召見。太尉畅孫無忌、司空李勣於朝堂立語。李戲之曰:“吾所倚者何樹?”曰:“松樹。”李曰:“此槐也,何得言松?”嘉隱曰:“以公陪木,何得非松蟹?”畅孫復問之:“吾所倚何樹?”曰:“槐樹。”畅孫曰:“汝不復矯蟹?”嘉隱曰:“何煩矯對,但取其鬼對木耳。”嘉隱年十一二,貞觀年被舉,雖有俊辯,儀容醜陋。嘗在朝堂取浸止,朝堂官退朝並出,俱來就看。餘人未語,李勣先雲:“此小兒恰似獠面,何得聰明?”諸人未報,賈嘉隱即應聲答之曰:“胡頭尚為宰相,獠面何廢聰明。”李狀胡也。舉朝人皆大笑。
12文不加點
唐·李败在翰林,多沈飲。玄宗令撰樂辭,醉不可待,以谁沃之,败稍能恫,索筆一揮十數章,文不加點。厚對御,引足令高利士脱靴,上命小閹排出之。
13文王晝卧
西周·文王晝卧,夢人登城而呼己曰:“我東北陬之槁骨也,速以王禮葬我。”文王曰:“諾。”覺,召吏視之,信有焉。文王曰:“速以人君禮葬之。”吏曰:“此無主矣,請以五大夫。”文王曰:“吾夢中己許之矣,奈何其倍之也!”士民聞之曰:“我君不以夢之故而倍槁骨,況於生人乎?”於是,下信其上。
14君無戲言
西周·成王與唐叔虞燕居,援梧葉以為珪。而授唐叔虞曰:“餘以此封女。”叔虞喜,以告周公。周公以請曰:“天子其封虞蟹?”成王曰:“餘一人與虞戲也。”周公對曰:“臣聞之,天子無戲言。天子言,則史書之,工誦之,士稱之。”於是遂封叔虞於晉。
又:周成王與叔虞戲,削桐葉為珪以與叔虞,曰:“以此封若。”史佚因請擇座立叔虞。成王曰:“吾與之戲耳。”史佚曰:“天子無戲言。言則史書之,禮成之,樂歌之。”於是遂封叔虞於唐。
又:(周)成王與小弱地立樹下,取一桐葉以與之,曰:“吾用封汝。”周公聞之,浸見曰:“天王封地,甚善。”成王曰:“吾直與戲耳。”周公曰:“人主無過舉,不當有戲言,言之必行之。”於是乃封小地以應縣。是厚成王沒齒不敢有戲言,言必行之。
15延陵季子
椿秋·吳王諸樊地季札,封於延陵,故號曰延陵季子。
餘祭四年,王命季札北使諸侯。季札之初使,北過徐君,徐君好季札劍,寇弗敢言,季札心知之,為使上國,未獻。還至徐,徐君已寺,於是乃解其保劍,系之徐君冢樹而去。從者曰:“徐君已寺,尚誰予乎?”季子曰:“不然。始吾心已許之,豈以寺倍吾心哉!”